77Ke柯棨棋專訪:Z世代的自信與衝勁 玩轉音樂Wonderland
「想像它是一個遊戲,裡面有10個關卡,每個關卡可以有不一樣的世界、不一樣的角色、不一樣的設定。」華研新人77Ke柯棨棋如是解釋《Wonderland》的專輯理念。作為首張全創作專輯,77希望透過專輯所呈現的,是多元、打破常規、不受限制的可能性。而無論是自己包辦全部詞曲創作,挑戰Funk、Synth-pop、韓式R&B等多種曲風,還是攜手知名製作人王治平共同製作專輯,77的處女作都呼應了他的理念,也展現了他在音樂上的非凡野心。
本次專訪即從專輯切入,貼近77用音樂、生活態度所構築的樂園,看他如何打破規則、玩轉音樂的各種界線,發出屬於其世代的新聲。
包山包海的唱作專輯:「遊戲」中的感情線索
作為一個剛過二十的新人,要在首張專輯中身兼創作、演唱、編曲、製作等多項任務,某種程度上算「越級打怪」。畢竟這已不僅是自己寫歌、唱歌,發到網絡上而已。對77而言,單純唱作與製作歌曲、專輯兩者的差異相當大。而77似乎更享受創作從無到有、更自我享受與陶醉的過程。「當上到製作層面的時候,就是要把一半的面向轉向市場,要稍微大眾化一點。」要在自我表達與聽眾口味間達到平衡,似乎是所有77這樣的創作歌手需要面對的難題。
細品77的《Wonderland》這盤遊戲,可發現其中有一條相當明顯的軸線。專輯曲目間呈現了截然不同的感情故事、型態與價值觀:〈白貓〉描述一夜情後的暈船;主打歌〈Your Wonderland〉裡近乎癡狂的單戀與幻想;〈也許有一天能和你從白頭到偕老〉裡嚮往細水長流的幸福,甚至是再現文學經典的〈Juliet〉……聽眾在逛完一圈77打造的感情迷宮後或許會好奇:哪一首∕種專輯中描述的感情面貌最貼近77的經驗與心聲?
〈涼了〉、〈讓你睡著〉:感情中的親身經歷
對此,77提到〈涼了〉和〈讓你睡著〉是唯二來自親身經歷的創作。〈涼了〉講的是77休學回台北後認識一位女生,爾後無疾而終的故事。儘管約會過幾次,也互有好感過,但慢慢就斷了線,訊息也越回越慢。「然後我就直接在Line裡私訊他……問說:『所以我們兩個現在這樣是涼了嗎?』然後他就回說:『嗯,應該是。』然後我說『嗯晚安』,就這樣結束。」
〈讓你睡著〉則與約兩年前結束的一段感情有關。「我確定不會再復合,但對方可能還有在等。他當時狀態也不好」。於是77決定把當時「很卡的心情」寫成歌。而因為前女友經常失眠,因此寫下這首〈讓你睡著〉。歌詞中滿溢著對另一半的溫柔呵護,這在《Wonderland》中算是很特別的存在,因為它更私密、更自我。據77所述,前女友相當喜歡〈讓你睡著〉,甚至聽完還掉眼淚。「也不是那種還帶感情的,只是可能回想到那一段曾經」。因此,77也坦言〈讓你睡著〉是貼近他的個性與內心的歌曲。
透過以上對77創作的剖析,我們可以更接近77在感情中的所歷所思。音樂創作似乎是他得以很直接表達自我的方式,也是他如今努力奮進向上的道路。而和許多在音樂圈耕耘的同行一樣,77踏上這段旅程的機緣,也可以從家庭背景開始談起。
不愛練琴的鋼琴老師之子
77的媽媽是鋼琴老師,但77小時候卻未「耳濡目染」愛上彈鋼琴,甚至有些厭惡。「因為會被逼著練琴……但小時候就都想玩,不會想練習」。後來想學吉他,只因彈吉他看起來很帥,卻在學吉他的過程中意外發現自己的音樂天賦,甚至練就很強的音感。「有一次自己聽了一首歌……就用左右手把那個音樂抓出來」。77憶起從小「躲在鋼琴底下玩玩具」時聽到的琴聲,奠定了他對「音樂」的認知。
但當時媽媽、77本身都未將此視為可發展的道路。「像我媽自己以前就念音樂,但很多同學後來也沒在做音樂,他覺得這條路上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。」於是國、高中時期,77都讀校風嚴謹、升學導向的私立學校。直到後來確信自己對讀書、考試提不起興趣後,77才毅然轉向音樂路發展。
華岡、南藝大、華研練習生:漸漸清晰的全職音樂路
輾轉之下77來到華岡藝校,後來入讀南藝大應用音樂系。一開始的路是有些模糊的,特別是走幕前還是幕後的選擇。「我的想法是我想當藝人,那時候覺得自己歌唱得還行、長得也還行……後來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舞台上最厲害的那個人。」於是77選擇學習幕後的製作、編曲等。直到後來進入南藝大應用音樂系,77仍繼續專攻幕後。
南藝大是77音樂旅程上重要的一站。77認為南藝大應用音樂系不一定是最頂尖的,但那裡有很棒的音樂氛圍。特別是有一群可以一起玩音樂的同儕,「我覺得我們同儕之間有一起做音樂、一起進步的那種氛圍,是蠻好的」。
即使休學北上做音樂、發專輯,77仍難忘在台南「閉關修行」——他如此形容南藝大的環境——的時光,以及曾一起玩音樂、拍對嘴翻唱影片的同學們。77甚至有種「革命情感」,期待著拉他的同窗好友們「入夥」,把餅做大的一天:「我以前就有一種就是我以後做音樂變很屌,我要一定要跟哪個老師、誰誰誰合作。但我現在突然覺得:為什麼我不把我也很強的同學一起帶出台面?他們真的很優秀,值得讓大家看到。」
77也並非說說而已,他透露在即將登場的發片專場中,他就讓他的同學擔任樂手。訪談中我們笑稱77為他的同儕「包辦事業」,而如此為同儕著想的心思,實屬難得,也能看出77與同窗感情之深厚。
學生生涯確立以音樂為志的過程中,還有一件事把77往全職音樂人的道路推一把。77為《華研國際ZZ世代》培訓計畫首位出道的練習生。他參與練習生計畫時年僅17歲。談及練習生階段,77最印象深刻的是計畫的「殘酷」。當時華研為練習生安排固定課程,設置期中、期末考,結果僅在期中就淘汰了半數學員。這件事反而激勵了包含77在內剩下的學員,突破自己,展現出最好的一面。
展現自我、樂於冒險的77:刺青及其他很酷的事
歷經轉學入藝校的調適、練習生計畫的考驗,再到短暫浸淫南藝大的音樂環境、休學做音樂與發片出道,不難發現77是個頗有衝勁、敢冒險且相當有自信的人。既然是冒險,就意味著這旅途不保證成功。問及77不當歌手的去處,他提到了刺青師、賣漢堡和調酒師。看起來毫不相干的幾種職業,在77看來都有從事「創作」、展現自我的共同點。「我不喜歡一成不變的(工作),感覺還是喜歡自己創造一些東西」。
77展現、表達自我的欲望,也表現在刺青這件事上。「刺青就是讓自己變好看的一個方式、一個展現自己的方式」,對於在不少長輩眼中被「污名化」的刺青,77認為這樣對身體的「破壞」並不特別值得批評。「就像把頭髮燙卷,你改變你頭髮的構造;健身把你的肌肉破壞重組,我就是改變了我皮膚的構造、把我皮膚重組一次而已」。
訪談中77身穿背心,露出的整條左手臂中有幾處刺青相當引人注目,包括拿著吉他的天使,以及一組播放鍵與進度條的圖樣。77賦予後者相當浪漫的意義:「(進度條)前面是0分0秒,後面是我的生日。它刺在我的脈搏上面,意味著我希望我從出生到心跳停止,都可以持續在做音樂。」每一次的心跳,都記錄著他對音樂的熱愛與執著。
作為Z世代的77:重視平等、勇於挑戰、活在當下
回過頭來看77與《Wonderland》,其所呈現出的大膽、自信、多元與無拘無束,或許是「Z世代」的貼切寫照——儘管這樣的標籤本身可能正是「很不Z世代」的。於是,我們也好奇77認知中的「Z世代」是什麼。
對他而言,Z世代在乎平等,不畏懼衝撞權威、挑戰常規。人與人之間、世代與世代之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。特別是「敬老尊賢」的概念,77直言他討厭無條件的敬老尊賢。「老師做錯事也需要道歉、爸媽做錯事也需要道歉」,不能因為長幼之別而忽略判斷是非的標準。
認為一切皆有可能、皆可被挑戰的態度,甚至也擴及77對自己以及作品的看法。他不認為自己所說所想就必然正確,其自我表達也不追求得到普世的認可。「我覺得就是把我現在想到這個世界可能哪些東西是合理的、哪些其實沒那麼嚴重……這些東西放到這個專輯。我先丟出來,搞不好十年後證明我是對的,或我其實是錯的。」77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該向世界交代。先把想說的話說出來,才是他所在乎的。
因此,77對於追趕人生的時間表、什麼年齡該達成什麼成就之類的,似乎看得很淡。對他而言,把握當下是最重要的。
「只要此時此刻你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然後你很認真做,不管之後成功還是失敗、或你想換跑道了、或是別人比你早成功,我覺得都無所謂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時間軸。你也許是換了三個志向、三個興趣,最後在35歲才成功,我覺得也特別的成立。你知道這三個志向你當下都很認真地做,那都不是浪費時間。」
77在訪談尾聲將這段話獻給自己。對於一個正在努力追逐理想的年輕人而言,這樣的心態或許反過來才是享受一切、創造成就的關鍵。
發完首張專輯,77已完成在樂園中的第一道大關卡。後面還有什麼,我們不知道、77或許也不確定。但他對此有所期待。77表示未來希望在影像、戲劇表演上有所嘗試,例如出演舞台劇、音樂劇等。期待有一天,我們能夠用更沉浸式、更深刻的方式,再次遊走77的冒險樂園。
✎ 專訪人物_ 77Ke 柯棨棋
✎ 現場訪問_ 李烈寬 黎佩汐
✎ 採訪撰稿_ 李烈寬
✎ 社群宣傳_ 鄭伃庭
✎ 靜態攝影_ 董昱新
✎ 特別感謝_ 華研國際、Zackey朝起
仍在史學之門苦苦修煉的碩士生。大學時學阿語,進而對伊斯蘭產生興趣。
關注伊斯蘭相關的各種議題,同時努力在生活中實踐人文學科的價值。
也喜歡電影、足球,十多年的槍手迷(Gooner)。